朝九晚五

命苦高中生

白年

 著:朝九晚五  

  

         一.“不管几次,都是旧友初见”

  

    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幅油画。

  

    简单装饰的墙壁,随和的地毯,一张书桌和一架

子书,就是房间里的全部,甚至没有雕花的家具,没有精美的水晶吊灯。

  

    这个房间极不符合他的家境。

  

    他的父亲是中外闻名的企业家,他小小年记就有了到外国生活的资本,接受高教育,是名副其实的“上等人”,即使在皇室公爵中也毫不逊色。

  

    但就是如此令人羡慕的人生摆在他面前,他选择了打开一间空房。

  

  那一架书是他至今唯一向家人索要的东西,他的久亲很不理解他的决定,所以他的书是姐姐用自己积蓄买给他的。

  

    姐姐不敢忤逆父亲,只好每月偷偷寄钱来支持他的追求。

  

    钱不多,对他来讲足够了——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。

  

  他在用钢笔写一些东西,有英文也有中文,似是要等到某处去。

  

    笔尖的舞步骤然停止,他搁下笔,有人在敲门。

   “Morning,sir.Here's your leter.”挎包的递信员口音纯正,从包里翻出一封信。

  

   “It's nice to you、”他接过信,递上了儿便士小费,“Come again tonight can you?I have a few letters to send as soon as posible .But it hasn't finished yet.”

  

   “Sure,my sir.“小伙子答应得爽快,“See you to-night.”

  

 “Have a nice day.”他微笑着关上门,等不到坐下便展开信阅读。信里只写了几句话:

  

浩翔:

  

    交大来了位新先生,听说学识很高,读洋文,我想你应该和他说得来,便帮你申请了学位。另外,十月前务必到上海,虹桥车站有我的人接应。

  

   落款是一个写得潇洒的“张”字。

  

   严浩翔匆忙给未完的信上添了几笔,放到门口年久失修的信箱后,拎着棕色皮箱赶去码头——幸运的话,他可以买到今天下午去中国的船票。

  

  他的信最终寄到了姐姐那,上面说看不要姐姐牵挂,学校放假了就会回来。实际上是自此的五年里姐姐再没见过他,因为有东方燃起的火,烧干了通往西洋的海水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严活翔没有买到直通上海的船票。

  

  他先生船到福建,又坐车去上海。

  

  一下车,满目皆是洋人的身影,他的心突凉了半截——

  

   是了,上海已经不是上海人的上海了。

  

  那天上海下了雨,他静静地坐在站台的长椅上。风吹看有些凉,深吸一口气,空气里那股青草的芳香与他记忆中的一样,至此他才切实地感觉到,他回来了。

  

    站头那个穿深色衣服的人贼一般左右偷摸了半天,走向严活翔,笑问:“您是严先生吧?”

  

  严浩翔点头。

  

 “我是张老爷的人,派我来接您呢。”那人说看做了个请的资势。

  

    严浩翔跟他上了车。沿途景色他没心情去看,除了洋人就是衣衫褴褛的穷人,这种人间有何好看,他只觉得国是病了,而且病得不轻。

  

   车子停在一个大园门口,推门进去走过中庭才到正房,豪华得不得了。

  

   那个下人让严浩翔在门口等一下,进去通报老爷。

  

   过会他出来,说:“老爷叫你进来。”

  

   隔了三年再见到张真源,严浩翔内心毫无喜悦,竟觉得悲伤。三年前,张真源穿着中山装的照片漂洋过海,照片背后写着他的年少臆想;三年后的今天,他身着军装,眉宇间完全脱去了稚气,原本温柔的目光被凌冽覆盖,是那种再也谈不起未来的神情。

  

   “浩翔,欢迎回家。”这是张真源三年来和严浩翔面对面说的第一句话。

  

   “好久不见······真源。”严浩翔犹豫的一时在想该叫眼前人什么。张先生?张真源?还是张老爷?他还是叫了真源,算是他对那个“张真源”的纪念。

  

   两个人,不管见几次,都是旧友初见。

  

  时间太快,海洋太宽;我们追不上,我们跨不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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