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九晚五

命苦高中生

  二. “喂,外地来的小孩,听过《夜上海》吗?”

  

    张真源带严浩翔去自己房间休息。下人沏来一壶茶,直到茶凉了,两人也没有讲话。

  

  来上海的路上,严浩翔无数次想象过两人见面时的场景,只是没想到会冷漠至此,压在心里的话,讲不出口了。

  

    借着张真源倒茶的动作,严浩翔问他:“叔叔怎么样了?”

  

   “走了。”张真源回答得极为平静,“去年冬天走的。”

  

    果然,从下人的称呼严浩翔就觉察到不对劲。

  

    这世上已经没有张少爷了,有的只是一个背负着家族命运的“张老爷”。严浩翔可以想到张真源身处的阴霾有多重,才会把他眼里的光都挡住看不见了。

  

    少年原本热切的目光是可以穿透一切黑暗的。

    

   “别太累了。”严浩翔拍了拍张真源的肩膀。

  

    张真源也郑重地拍了拍严浩翔。

  

    两个人说话都不漂亮,但只需一个动作,多年的温情便如潮涌般泛了上来。

  

   “浩翔啊,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,哥还没给你接风洗尘呢?”张真源说,“会喝酒了没?要不要去歌舞厅玩玩?”

  

   “行啊。”严浩翔爽快答应,“但我酒量不好,喝醉了你得把我扛回来。”

  

   “放心,哥有的是力气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   最后一丝夕阳消失在西边的天空,上海却变得比白天还亮。

  

   歌舞厅但凡亮灯,便是坐无虚席。

  

   张真源去晚了,老板卖他面子,给了他俩楼上头座。

  

   严浩翔常喝洋酒,度数不高,一碰本土酿烈酒的就有点招架不住。台上唱了几首歌,严浩翔一首没听过,两三杯酒下肚已是微醺,这时一个人在他们边上坐下,看清后原来是老板。

  

   老板是个长相很漂亮的男人,或许是男孩,因为他看上去年纪不大。严浩翔对他最深的印象是那双狐狸眼,处于半清半混之间,越是勾人越是危险。

  

   “小兄不行啊,这几杯我们这儿刚来的陪酒小妞喝了都不醉。”老板倜侃完了又问张真源,“这小伙子谁啊?长得挺洋气的,不像本地人。”

  

   张真源说:“这是我竹马,在加拿大长大的,回国来读大学。”转头又对严浩翔说:“这是歌舞厅的丁老板。”

  

   “还丁老板,多见外。“老板笑起来眉眼弯弯,“全名丁程鑫,就比你张哥大一岁,叫我丁哥好了。你怎么称呼?”

  

    “严浩翔。”他一字一顿说得十分清楚,“可以叫我浩翔。”

  

    “好,以后到这儿玩,最好的位置给你留着。”丁程鑫刚说完,楼下突然响起一片欢呼和调戏的哨声。他往台上一看,微微笑说:“精彩的来了。”

  

    台上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梳着卷发,戴了一顶孔雀羽的蓝色斜礼帽,在灯光聚集下缓步走到台前,戴银手套的右手轻轻拢住立麦。

  

   “喂,小孩,听过《夜上海》吗?”丁程鑫是在问严浩翔,他料定严浩翔是没听过。“好好听听,她是我们这儿头牌,不给这个不唱的。”丁程鑫两根手指搓搓,严浩翔也看懂了。

  

   节奏一响,女人眼神立刻变得迷离,身体随着音律轻摇,空灵朦胧的嗓音抓挠着看台下每个观众的心,风情万种。一曲尽,台下掌声如雷。

  

   严浩翔不觉跟着鼓掌,他敢说,即使在往后的几年,里听了无数遍《夜上海》,这也是最好听的一版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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